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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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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作樂

不得不說, 鄧意潮的花樣確實多。

這半個月他見縫插針地邀何楚雲出去。又打聽何楚雲去了什麽宴,參加了什麽詩會。

只要男子能去的,他一個不落地去。

何楚雲閑時, 他就帶她在敏州城周邊各處游玩。

馬車上, 船上, 山林小屋,客棧,假山後……

他幾乎在所有地方都與她親近過。

不過最後通常都是他衣衫盡褪, 而她在外面卻是衣冠齊楚, 前襟都不亂。

他熱衷於帶著何楚雲到處走, 他知道這些地方那個錦奴肯定沒有與她去過。自己在那些地方與她親密, 日後她再來或者再想起, 腦子定然都是他的身影。

她想尋的快活他都能給, 日子久了, 誰還會記得那奴隸姓甚名誰,是何模樣。

何楚雲的珠玉閣, 他也成了常客。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該從何處走不引人註意, 從何處離開最快。

對侯府熟悉得很, 如同回自己的家。

鄧意潮甚至往她寢室帶了幾個自己喜歡的擺件,還有慣用的燈燭。

簡直把珠玉閣她的寢屋當成自己屋子裝扮。

而何楚雲也默許了這些。

她喜歡和鄧意潮玩這情意綿綿的把戲。

而且現在他也很少讓她動氣, 比以前聽話得多。

她雖說脾氣不小,但懶得與人置氣也是真的。

鄧意潮懂事,她自然也願意慣著。

二月下旬, 天氣還未見暖。敏州冬日長,一般三月末雪才會化開些。

鄧意潮上次帶了條虎皮毯子放在她的榻上, 說是之前她的小毯子太薄。

因為她總是開了窗將他衣裳扒得一幹二凈,寒風襲人, 那條小毯子根本不中用,他就自己帶了條厚的來。

何楚雲這會兒身上蓋著虎皮毯子,倚靠在榻上。手裏拿著本《北州記》閑讀,亦是鄧意潮帶來送她的。

這是本游吟詩人撰寫的游記,裏面還記錄了這個詩人的幾段露水情緣,她看得津津有味。

從遠處看,風清氣靜,熏香繚繞,美人在窗邊讀書,美景一副。

只不過需要忽略她身下毯子裏動來動去的那顆頭。

好一會兒,鄧意潮紅著臉從毯子裏鉆出來,趴在她腹上。

“熱死了,嫂嫂。”

他擡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水,看著不為所動的女子,皺著眉委屈道:“嫂嫂怎地如此冷情,莫不是嫌棄潮兒沒用了?”

何楚雲只拿他當個會撒嬌的小獸,騰出一只手揉揉他的頭,輕笑道:“哪有,潮兒很好。我很高興。”

鄧意潮雙眼發亮,“真的!”

何楚雲點點頭。

鄧意潮想拱起來親親她,但又想起她此刻定嫌自己嘴巴不幹凈,只能作罷。

他將臉頰貼在她柔軟的肚子上,輕輕蹭著。

兩人之間繾綣纏綿,像一對恩愛多年的眷侶。

鄧意潮心潮湧動,這感覺令他沈迷得無法自拔。

他甚至開始幻想日後與她成婚,可以時時刻刻,光明正大地將她抱在懷中,喚她妻子。

越想情意越濃,哼著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何楚雲低頭問:“怎地了?”

她也不明白,不過半月,他轉變很大,十分聽話,有時候又支著耳朵眼睛滴溜溜地轉,愈發像條聽話的獵犬。

鄧意潮不知怎地了,擡起頭,幾乎帶著哀求,道:“嫂嫂幫我好不好?”

她從未主動幫過他,向來都是他自己弄。

經過她的教訓,他也從來沒有和她提過什麽要求。今日被這繾綣的氛圍感動,他就是想讓她也在乎他一些。

他嘟著嘴,輕蹙眉頭,看起來委屈極了。

何楚雲覺得好笑,“瞧你這樣活像個小媳婦。”

鄧意潮悶聲悶氣道:“還不是相公欺負我。”

說罷,他將《北洲記》從她手中抽出放到一旁。

隨後握著她空出來的手拉到毯子裏,“相公,別看了,疼疼我吧。”

哼笑了一聲,何楚雲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臉,在他臉頰輕啄了一下。

他頓時眼睛瞪得老大,毯子裏握著她的手也脫力松開。

“嫂嫂……”

反應過來後他的嘴都要裂到屋頂上,嘴裏只知道喚她,“嫂嫂!嫂嫂!”

何楚雲眼睛裏染滿了笑意,“怎麽?小娘子還沒要夠?”

鄧意潮微怔,何楚雲向來不愛同他閑談,莫說配合他玩笑。

他極力扳回咧到耳根的嘴角,但卻依舊掩飾不住笑容,只好把臉埋在她肚子上,“是相公的錯!相公日日被你那糟糠妻纏著,好不容易見我一回還要看書!”

何楚雲掰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露出來,“那我休了糟糠婦娶你如何?”

鄧意潮眼睛微瞇,“好啊,我要和相公恩愛一輩子。”

何楚雲道:“看你本事。你若能為我生個一兒半女,我便考慮考慮。”

鄧意潮只撅著嘴摸了摸他自己的肚子,一臉遺憾,“不是我這裏不爭氣,是相公疼我疼得少了。”

她笑出聲,道:“那你想讓我如何疼你?”

鄧意潮又將她的手拉進毯子,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

何楚雲瞧了他一會兒,心生喜愛,道:“好。”

他心裏的喜悅全都寫在臉上,然後沒高興一會兒眼睛竟濕潤起來。

他怕她看到自己丟人的樣子,傾身上前一只手杵在她身側,頭靠在她的肩上。

何楚雲無奈,只好伸出手隨意地給他揉了揉。

鄧意潮卻仿若被雷擊中,顫抖不止,哆嗦著哼哼唧唧,將臉埋到她的脖頸。

何楚雲耳朵離他很近,只聽一陣陣悶哼,震得她耳朵疼。

直至平息。

何楚雲松開手,然後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哄道:“好了,這回安靜會兒?”

鄧意潮也不想說話,他動都不想動。饜足地癱在她身上歇著。

好一會兒,才徹底回過神來。

方才的幸福只在他心裏持續了不到一刻,就又被一股巨大的空虛填滿。

他回回情動得不能自已,只能任她玩弄調笑。

她卻總是這般冷冷清清的,就連幫他一次都這般牽強,還要他好聲好氣地哀求才應。

以前她幫別人弄過嗎?不會的,她這麽高傲,怎麽會幫別人弄?

可萬一呢,她那麽喜歡那個樂奴,上次他不過提了一嘴就挨打了。

還有她院裏那個馬奴。

他第一次來她房裏就被那馬奴撞見。

她還當著他的面耍弄了馬奴,當時還沒覺得什麽,現在卻越想越不對勁。

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個良善端莊的形象,怎麽會輕易耍弄一個奴隸。

莫不是對那奴隸也有什麽別的心思。

是了,那馬奴高壯健碩,看上去就與旁的什麽奴隸不同。

難道那馬奴不是普通奴隸,而是她養在府裏的床侍?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回在她屋子裏,那馬奴離開時意味深長的眼神。

保不齊在那馬奴眼裏他還算個晚輩呢!

越想越氣,呼吸也沒平下來。

何楚雲還以為他今日過分情動,手還在他身上輕拍哄著,卻不知鄧意潮腦子裏千回百轉。

剛想叫他起來去給她洗塊濕帕子擦手,就聽他沒來由地問了句:“那個馬奴呢?我要見他!”

何楚雲挑眉,這人又發什麽癲。

“大抵在偏房,怎麽了?”

鄧意潮耷拉著臉,看上去不大高興,任性道:“那嫂嫂叫他過來伺候。”

“伺候?”

一聽她這疑惑的語氣就知道她定是誤會了。鄧意潮更氣了,她還想幾個人伺候她!

“我要他過來侍奉,他見過我,不怕生事。”

何楚雲見他一臉不愉,但也懶得想因為什麽。這人心眼多著,還一天比一天放縱,極像何度雨。

敷衍哄人她最擅長了。

鄧意潮來過後,她便著人將雪來的父母從外州尋了回來安置在別處,並警告他,若是將她的事說出去,他父母絕對不得善終。

雪來什麽反應來著,她不記得了。好像是叩謝她幫他找到了父母,並連連承諾絕對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

如此看來,他還算個孝順之人。

她沒有過多想鄧意潮為何要將雪來叫過來。不過他說的倒是也合她意。

雪來不會生事。

想罷,何楚雲便讓外室的喜靈去喚雪來。

沒多時,雪來叩門而入。低著頭跪在塌邊。

鄧意潮方才便披上了外衫穿上了褻褲。不過外衫只是松松垮垮地系在腰處,胸膛袒露著。

叫人一瞧就能瞧見他身上的各種痕跡。

他坐到塌邊,兩腿搭在地上,俯視著地上的雪來,心裏愉快極了。

方才生的委屈也消散了不少。

可雪來一直低著頭怎麽能瞧見他身上被留下的痕跡。

“擡起頭來。”

雪來沒有動。

何楚雲知道雪來忠心,只聽自己的指使,便說:“聽他的。”

雪來這才緩緩擡頭。

果然如鄧意潮所期待的,這馬奴見到了鄧意潮身上的痕跡後,瞳仁都大了一圈,然後便尷尬地斂下眸子,不敢再看。

鄧意潮得意地笑笑,“去沏杯茶。”

雪來依言跪行至桌旁倒了一杯茶,兩只手舉著回到塌邊。

他跪行得十分小心,生怕茶灑出來。

“公子請用。”

鄧意潮滿意地接過茶抿了一口,啐道:“這都涼了,你就是這麽伺候人的?”

雪來忙回道:“公子贖罪,奴馬上換壺熱茶來。”

鄧意潮將杯子一把扔回雪來懷裏,杯中剩的茶也灑了雪來一身。

“算了,真是不中用。”

何楚雲在一旁沒有言語,只是覺得眼前一幕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兒時去舅舅家遇到舅舅屋子裏新納了妾室,大夫人因氣不過而為難那新妾,便是此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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